在为皇家马德里俱乐部效力16年后，劳尔选择离开伯纳乌。7月26日，在俱乐部主席弗洛伦蒂诺的陪同下，劳尔向皇马球迷作了正式告别。

毫无疑问，这是一次“被选择”。每一个皇马球迷都清楚，劳尔是多么希望自己像AC米兰的马尔蒂尼和曼联的吉格斯一样，对皇马从一而终，将自己的名字永远钉在俱乐部的荣誉墙上。选择远走德甲，与其说是为了足球，不如说是一种抗争。踢多少分钟是一回事，有没有受到尊重是另外一回事。

那么，究竟是谁让劳尔感受到了不敬？

穆里尼奥？他在英超、意甲的狂妄言行掩盖了他的精明。劳尔是他第一个交谈的皇马球员，他对皇马旗手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，甚至还出席了后者的自传发布会。他对劳尔的角色定位——做皇马的马特拉齐，并不算是一种污辱。

皇马球迷？作为一个非盈利性质的俱乐部，皇马拥有一个特殊的球迷群体，那就是8万多名俱乐部付费会员。他们成为俱乐部核心球迷，都是季票拥有者，在伯纳乌拥有专属座位，他们甚至能决定俱乐部主席的去留。在这样一个群体里，确实存在拥劳和倒劳两派。反对派的理由也是重弹的老调——“球霸劳尔”、竞技水平下降。但即便是最死硬的倒劳派球迷，也从不否认劳尔对俱乐部的贡献，从不吝啬对劳尔的尊敬，没有球迷怀疑劳尔对皇马的忠诚。

真正影响劳尔出走的人物是，弗洛伦蒂诺，当劳尔抹着眼泪告别伯纳乌时陪在身边微笑的皇马主席。弗洛伦蒂诺不喜欢劳尔，绝大多数皇马球迷都有所耳闻。2009年弗洛伦蒂诺再次赢得主席大选，人们就已经预测到了劳尔的今天。为何将这一时间点选择在穆里尼奥到来后？冷酷的葡萄牙人是个很好的挡箭牌。方式？弗洛伦蒂诺清楚，如何做才能让劳尔感受到不被重视。看看告别仪式选择的时间吧，一个40摄氏度高温的下午，1点半，大多数球迷仍在工作。你几乎可以想像，在这之前，弗洛伦蒂诺会对骄傲的劳尔做些什么。

什么原因导致弗洛伦蒂诺敢冒此险？

让我们把画面切换到2000年皇马大选。面对竞选对手桑斯，弗洛伦蒂诺提出的口号是：找回“皇马主义”。与英国、德国不同，在西班牙，人们喜欢把对足球的感情上升到意识形态领域，那里的人们欣然认可“皇马主义”和“巴萨主义”这样的说法。

在弗洛伦蒂诺的定义里，“皇马主义”可以分解为如下几个词语：优雅、高贵、荣誉、权威。并以20世纪五六十年代，迪斯蒂法诺、普斯卡什、亨托为重塑榜样。因此，尽管桑斯所领导的皇马拥有两座冠军杯，但渴望改变的皇马球迷还是被弗洛伦蒂诺打动了。

随后，人们很快发现弗洛伦蒂诺所说的“皇马主义”，被他演变成“巨星政策”。当然，无论是当年的“银河舰队”还是眼下的“先生阵容”，都在某种程度上扩大了皇马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，皇马已经成为一种品牌。“皇马应该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球员。”弗洛伦蒂诺的底气也曾赢得大片球迷的掌声。但是，当近几年巴塞罗那用自己的青训系统培养出来的球员，创造了一个美丽足球的时代，皇马球迷这才发现，看似群星闪耀的皇马队，更像一份东拼西凑却昂贵无比的快餐，而不是一份美味耐嚼的精品牛排。

事实上，工程师出身的弗洛伦蒂诺，有一套自己的足球公式：更优秀的球员+更大的轰动性效应+更大的成功。在这样一份商业气息浓郁的公式面前，忠诚、信仰或精神并不重要。 而相比于数字，后三者才是“皇马主义”的内核。人们有理由质疑：“巨星政策”是否就等同于“皇马主义”。

回过头来看劳尔。“银河舰队”时期，劳尔正处职业生涯巅峰，如今，34岁的劳尔正在迎来尾声。当劳尔不能带来数字，弗洛伦蒂诺的豪华阵容里就没有他的位置。至于劳尔希望从一而终的忠诚，弗洛伦蒂诺视若无物。更何况，王子般的劳尔拥有太多的更衣室势力和新闻媒体的宠爱，这也是作为俱乐部老大的弗洛伦蒂诺无法容忍的。

离别之际，弗洛伦蒂诺表示了欢迎劳尔在未来回到俱乐部扮演其他角色。如果你把这些客套理解成皇马主席的真情流露，那只能说明你对他的冷酷不够了解——据说，他只会对自己所养的三只爱犬动用感情。■